，眼中含泪，不顾一切地向前抱住沈玉溪的腰，急切地解释：“阿玉，我并未与张钰成亲，是我错了，你别再离开我……” 沈玉溪身子一僵，片刻后，缓缓伸出手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，声音温柔且释怀：“阿窈，莫要再哭了，有人在，于礼不合……”

这一年，沈玉溪二十，李忱窈十八。

自那宴会相拥之后，沈玉溪与李忱窈之间的情愫愈发炽热，可沈玉溪心底却总有一丝隐忧。他深知自己过往为李忱窈付出了太多，那些真心被她一次次忽视，以至于让他萌生出一些不为人知的 “恶趣味”—— 他想让李忱窈彻彻底底明白自己的心意，更害怕她轻易得到后又不珍惜，再次将他弃之不顾。

于是，接下来的日子里，沈玉溪好似变了一个人。以往总是找各种机会与李忱窈碰面的他，如今却开始刻意回避。在街上偶遇时，他只是微微点头，便匆匆擦肩而过，眼神中透着疏离，仿若他们只是泛泛之交。

李忱窈明显察觉到了沈玉溪的异样，心中满是疑惑与失落。她不明白，为何前几日还与她深情相拥的阿玉哥哥，如今却这般冷淡。她试图找机会与沈玉溪搭话，可每次都被他礼貌而又生硬地避开。

一日，李忱窈在集市上看到一支精美的玉簪，那簪子通体莹润，簪头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，她一眼便相中，想着若是戴在头上，阿玉哥哥定会觉得好看。正欲掏钱买下时，却见沈玉溪从旁路过，她满心欢喜地唤道：“阿玉哥哥，你瞧这簪子……” 话未说完，沈玉溪便微微侧身，拱手行礼，语气淡漠：“李姑娘，好巧，在下还有要事，先行一步。” 说罢，不等李忱窈回应，便快步离去，只留她一人怔在原地，手中还握着那支簪子，眼眶渐渐泛红。

李忱窈满心委屈，回到家中，径直去找兄长李臣欢。她带着哭腔说道：“哥哥，你说阿玉哥哥这是怎么了？为何突然对我如此冷淡，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？” 李臣欢看着妹妹这般模样，心中暗叹，他怎会不知沈玉溪的心思，可又不好明说，只得安慰道：“阿窈，许
伤的野兽在低吟。李忱窈别过头，冷冷道：“我与他小时候在南山寺相识，自是有缘分。” 沈玉溪如遭重击，身形晃了晃，仿若秋风中的落叶，飘零无依。他讷讷无言，良久，才失魂落魄地走出酒楼。

回府后，沈玉溪一病不起，向吏部请了病假。皇帝李荣听闻，心中惋惜，派人赏赐珍贵补品，命他好生休养。沈父看着儿子颓废模样，心疼不已，坐在床边，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，劝道：“儿啊，出去走走吧，散散心。” 沈玉溪无力地点点头，吩咐小厮收拾行囊，前往南山寺。

在寺中，他每日随着和尚师傅清扫经卷、抄写经文。清晨，伴着悠悠晨钟，他清扫寺院台阶，手中的扫帚每一下清扫，都仿若在清扫心中的尘埃与哀愁。他心中默念：“阿窈，我究竟该如何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？” 白日，于禅房抄写经文，一笔一划，似在抚平内心伤痛，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，仿若他的思念，无边无际。夜晚，独坐回廊，望着明月，回忆与李忱窈过往点滴，暗暗思量：“阿窈尚未定亲，我定不能放弃。”

待身体稍好，他找到李忱窈，目光坚定，仿若燃烧的火炬，他说道：“阿窈，我知你心系张珏，但我对你之心，天地可鉴。哪怕只做你的男宠，只要能守在你身边，我也心甘情愿。” 李忱窈闻言，心中一惊，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，泛起层层涟漪，却未作答。

一月后，李臣欢匆匆上府，面露难色：“玉溪，你父亲得罪了德妃娘娘，被人上书举报户部银两出入有问题，皇上震怒，已下令贬官撤职。” 沈玉溪惨然一笑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，向李臣欢拱手致谢：“多谢世子告知，这官场风云变幻，我早有预料。” 他深知，自己虽受皇帝宠信，可一旦触及皇家内眷，必遭牵连。当下也不犹豫，命小厮整理官服，进宫向皇帝请辞。

离了官场，沈玉溪派人打探张珏，得知他有一心爱表妹，暗自庆幸。他向李臣欢全盘托出与李忱窈过往，以及张珏劣迹，言辞恳切：“世子，求你帮我最后一次，劝阿窈放下张珏
，此次科考，值得一试。” 沈玉溪深吸一口气，微微仰头，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，仿佛看到了自己与李忱窈重逢的画面，他坚定地点点头，踏入了考场。

考场上，他文思泉涌，手中的笔仿若游龙，在宣纸上游走，墨香四溢。他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李忱窈那娇俏的面容，她的一颦一笑，仿若春日繁花，璀璨夺目。他心想：“阿窈，我定要夺得功名，不负你我幼时情谊。” 放榜那日，人群熙熙攘攘，摩肩接踵，沈玉溪站在人群之中，心跳如鼓。当他一眼望见自己的名字高悬榜首，心中五味杂陈，既有功成名就的喜悦，又有对未来与李忱窈相见的忐忑。

不负众望，沈玉溪夺得状元，皇帝看中他的文采，封他为中书令，负责日常记录皇帝言行，整理文案。初入官场，他每日天不亮便进宫，跟随在皇帝身边，直至夜幕降临才拖着疲惫身躯回府。他身着朝服，身姿挺拔，行走在宫廷的长廊之上，脚步声沉稳有力，每一步都透着他的敬业与谨慎。

一日，清安王府世子李臣欢邀他府上闲坐下棋。沈玉溪踏入王府，便被那精致园林吸引，园中假山错落，溪水潺潺，繁花似锦，仿若人间仙境。李忱窈听闻兄长难得邀人做客，好奇心顿起，悄声来到花园，躲在一丛娇艳欲滴的花丛后偷看。

沈玉溪抬眼，余光瞥见那抹身影，心头一动，暗道：“这身影如此熟悉，莫不是阿窈？” 待与李臣欢对弈时，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：“世子，听闻你家中妹妹才情出众，不知平日有何喜好？” 李臣欢爽朗一笑，拿起一枚棋子把玩着，直言不讳：“我这妹妹啊，春日爱赏花，每逢花开时节，总要在园子里流连许久，对着那些花儿吟诗作画；夏日喜泛舟，常于湖中荡桨，享受那清风拂面的惬意；秋日好登高，去郊外山上俯瞰这京城的繁华与落寞；冬日乐赏雪，看着雪花纷飞，便会诗兴大发。还钟情奇闻轶事杂书，琴艺也颇为精湛，一曲《潇湘水云》弹得那叫一个绝妙。” 沈玉

五岁的沈玉溪，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，头戴同色小冠，跟随着刚回西京上任的父母踏入南山寺。寺门巍峨，朱漆斑驳，透露出庄严肃穆的气息，袅袅香烟自殿内升腾而起，仿若给这佛门净地蒙上一层神秘的轻纱。寺内僧众往来，或低声诵经，或洒扫庭除，一片静谧祥和。

然而，沈玉溪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寺庙景致上，他被寺后竹林里传来的细微啜泣声吸引。那声音，仿若一只柔弱的雏鸟在哀鸣，揪着他的心。寻声而去，只见一个三岁的小女孩，眼瞳红红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恰似清晨花瓣上摇摇欲坠的露珠，小小的身子颤抖着，惹人怜爱。那便是李忱窈。

彼时的李忱窈，穿着粉色的罗裙，裙角绣着精致的碎花，头发用丝带松松挽起，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，更衬得她楚楚可怜。她手中紧握着一块丝帕，丝帕已被泪水浸湿了一角，帕中包裹着一只死去的百灵鸟。

沈玉溪心生怜惜，毫不犹豫地走上前，从自己的香囊里掏出一块核桃酥，那是母亲特意为他准备的点心，还带着丝丝温热。他递到李忱窈面前，微微蹲下身子，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女孩平齐，轻声说道：“小妹妹，你别哭啦，吃点这个吧。” 他的声音稚嫩，却透着关切，仿若春日暖阳，试图驱散小女孩心中的阴霾。

李忱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，抽噎着说：“我…… 我看见刚刚还在天上飞的百灵鸟，一下子就直直地掉下来，死了……” 说着，她举起手中用丝帕裹着的鸟儿，小脸上满是悲伤与不解，“它飞得那么好看，怎么就……”

沈玉溪看着死去的百灵鸟，眼中也涌起怒火，愤愤地说：“怎么能有人这么坏，射死这么可爱的小鸟！” 他握紧了小拳头，指节泛白，仿佛此刻就要去与那坏人理论一番，为这无辜的小生命讨回公道。

李忱窈听着他的话，心里好受了些，哽咽着点了点头。两人齐心协力，找来小树枝和树叶，将百灵鸟小心翼翼地放在用树叶铺成的 “小床” 上，又用木板刻了一块简易的墓碑，郑重地将小鸟埋在竹林深处
。沈玉溪用小树枝在地上挖着坑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李忱窈在一旁帮忙捡着树叶，小手也弄得脏兮兮的，可两人的神情却无比专注。

埋好后，沈玉溪抬起头，看着李忱窈，一脸认真地说：“我们明天还来这里见面好不好？我带更多好吃的给你。”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，满是期待。李忱窈眼睛一亮，连忙点头答应：“好呀，阿玉哥哥，我一定来。”

然而，第二天沈玉溪如约而至，在竹林里等了许久，从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，等到日上三竿，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，又等到夕阳西斜，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，却始终不见李忱窈的身影。他心急如焚，在竹林里来回踱步，脚下的竹叶被踩得沙沙作响。终于，他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和尚就问：“小师父，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？眼睛大大的，很漂亮，穿着粉色裙子。” 小和尚双手合十，微微低头道：“阿弥陀佛，小施主，那位女娃娃今晨有事，被家人匆匆带走了。” 沈玉溪满心失落，望着空荡荡的竹林，竹叶随风摇曳，仿佛在嘲笑他的空等，他暗暗发誓：“我一定会找到她的。”

此后，沈玉溪得知当朝皇帝是李荣，李姓乃皇姓，心中思忖：“阿窈姓李，那她就算不是公主也是郡主，我定要努力读书，日后才有机会寻到她。” 自此，他跟着先生读书愈发刻苦。每日晨曦微露，他便伴着第一声鸡鸣起床诵读经典，寒来暑往，从未间断。夏日蚊虫肆虐，他却沉浸在书海之中，浑然不觉叮咬之苦；冬日寒风刺骨，他呵着冻僵的双手，依旧笔耕不辍。先生看着他日夜苦读的模样，不禁当着众人的面夸赞：“玉溪这孩子，勤勉上进，日后必成大器。” 沈玉溪听了，心中暗暗鼓劲，只为了能有朝一日站在与李忱窈匹配的高度。

时光匆匆，润启二年，新帝登基，大赦天下，还举办了科考。沈父看着已长成翩翩少年的沈玉溪，面容英俊，气质儒雅，眼中透着沉稳与睿智，心中满是欣慰。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玉溪啊，为父瞧着你这些年积累深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