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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漾，这些你都陪她看过了吧。”

“我们当时只是去出差，顺便看一下而已，没有仔细看过。”

意料之中的回答。

我拿着手机冲出了门，却看见妈妈红了眼眶。

她眉头微蹙，控制不住地哽咽着。

“沈漾，被我抓到的那天，你跪下求我的那一个小时里，你是在想我不能失去她，还是在想她真好骗呢？”

爸爸跪在地上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。

“金菱，不离婚好不好，我改，我真的改。”

我站在一旁，直接将手机上的视频放了出来。

随着视频里的旁白响起，爸爸顿时脸色大变，一把夺过我的手机。

妈妈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，冷冷淡淡的。

“沈漾，我不想说第二次。”

爸爸松开她的手，往后退去，自嘲般扯了扯嘴角。

“是因为秦墨寒是不是，他要回国了，你就急着要离婚了是不是！”

这次我愣住了，秦墨寒这三个字我从未听妈妈说过。

最后，他们的离婚风波以沈漾摔门而出为结尾。

7

当天上午，我和妈妈坐上了去峨眉的列车。

列车到站时已然接近黄昏，我们找了一家火锅店，点了鸳鸯锅。我随我爸不太能吃辣，而我妈是土生土长的辣妹子。

“妈，你在这长大也没去过峨眉山吗？”

妈妈夹菜的手顿在空中，旋即垂下眼眸。

“没有，那时候比较忙。”

“那在这里还有什么朋友吗，我们可以一起玩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闺蜜也没有吗？”

妈妈沉默了，碗里的肉片结了一层红油，她仰头转动着眼睛，睫毛微颤。

“这个料还挺辣的。”

我放下筷子，将纸巾递到空中，却被一只细长的手截胡了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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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佳慧？佳慧？”

急切地呼喊声将我唤醒，我猛地清醒过来。

江妄凑在我面前神色慌张，“哪不舒服吗？”

我长舒一口气，扬起笑容，“没有，一时间太高兴了。”

晚饭过后，我独自一人在阳台吹风。

和我绝交了两个多月的秦墨寒站到我身后，“为什么说你是我女儿。”

“因为他不好。”

“我就好了？”

“或许吧。”

“哼，你别瞧不起人！我爱金菱肯定比你多！”

“我知道，我没有瞧不起你。”

身后传来咣当一声，我和秦墨寒齐刷刷回头。

顾金菱脸颊红红呆呆地站在门口，烧烤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，上面的鸡翅撒了一地。

我微微勾唇，嘴角止不住往上翘。

小样儿，轻轻松松拿捏你们。

17

从那天起，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的疲惫，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，好像怎么睡也睡不够。

“佳慧，你说的沸羊羊我没有找到，这只小羊送给你。”

银杏树下，他背着一只手，将一个羊毛毡递给我。

我看着他的手心，没有伸手去接。

江妄脸颊通红，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，“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，但你总不能因为别的渣男就怀疑我的真心吧。”

“我从不否认真心，但真心瞬息万变。”

微风轻轻吹动着他银色的发丝，他神色忧伤地垂下眼眸。

笑容不经意间爬上我的脸颊。

“江妄，看飞碟！”

他转身的那一瞬间，我看到了他满手的伤痕。

袖子里的双手早已透明，风轻轻拂过我的面颊，耳旁响起焦急的呼唤声。

“佳慧！佳慧！”

再次醒来时，我还靠在那块石壁上。

面前站着一位一头银发的大叔，“你家长呢？怎么一个人在这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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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。

妈妈抱着衣柜里尘封多年的婚纱躺在一片鲜红之中。

葬礼上，平时西装革履，雷厉风行的男人哭成了泪人。

赵姨拎着他的衣领就是一记左勾拳。

还有一个匆匆回国的大叔躲在角落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
整个大厅，乱成一团。

秦氏集团总裁回国殉情。霸占了热搜。

12

我瞒着所有人买了张飞往成都的机票。

早上七点准时上山。

我终于看到了佛光。

妈妈，你看到了吗？

我靠在石壁上，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石壁上，沁出一条长长的痕迹。

不知不觉间，我沉沉睡去，耳边充斥着车辆的喇叭声。

“谁啊，哪来的疯子，不要命了！”

我睁开眼，看着陌生的街道，旁边的理发店里放着《2002 年的第一场雪》。

我穿过街道，不断摸索着身上的手机，上面显示 2004 年 1 月 21 日除夕。

我喜极而泣，在街上又哭又笑。

“你还好吗？”

身后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声。

我快速抹干眼泪，呆呆地看着年少时的顾金菱，一时忘了回话。

她比照片上还要漂亮。

少年迅速挡在中间，阻断了我的视线。

“顾金菱，你小心一点，我看她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。”

“没礼貌！叫姐。”

少年从包里掏出五百固执地塞到我兜里。

“好了好了，我们走吧。”

我依旧伫立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，她一步三回头，担忧地看着我。

第二天，我将那个少年堵在早餐店门口。

“你就是秦墨寒？”

他手里提着两份早点，眉心微蹙，冷冷注视着我。

“滚开。”

“你喜欢金菱对不对。”

少年瞬间红了脸，
她湿透了的衣衫上。

我轻轻关上门，钻进温暖的被窝里。

“佳慧啊，都快成年了，以后就别看灰姑娘了吧。”

耳旁隐约传来隐忍的换气声，我掀开被子看着电视里循环播放的童话，嗯了一声。

身旁的床榻往下陷了一寸，我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，她缩成一团，肩膀微微颤动，发丝上还带着水珠。

“妈你今天不回房间睡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漆黑的夜里她说话的鼻音格外重。

半夜我被渴醒时，正好接过她递来的温水。

“谢谢妈。”

一杯水下肚，我躺回床上，她却一直站在原地。

“佳慧，季阿姨今天进房间了吗？”

“不知道啊，我一直在睡觉。”

房间陷入死寂，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了我的衣柜，呆愣片刻后，轻轻关上了房门。

我知道她的言外之意，但是这次我没有告诉她了。

3

第一次见季阿姨，是在初二的时候。

她拿着一个小熊塞到我怀里，“小佳慧喜不喜欢这个小熊呢，叫声阿姨，这就是你的了。”

我给扔了。

妈妈站在一旁不知所措，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，“佳慧不能没礼貌，叫阿姨。”

泪水在我眼眶打转，喉间的话语死死堵住我的咽喉，我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一丝声响。

直到爸爸亲昵地搂着妈妈的腰，将她耳旁的碎发拢到耳后，对着季阿姨下了逐客令。

我张口大喊，“季阿姨昨天和爸爸睡在一个床上！”

喊完我四肢无力地坐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，泪水汹涌而出。

周遭的空气陷入死寂，爸爸神色慌张地看着怀里愣神的女人，“不是孩子说的那样的，金菱你听我解释，昨天我和季烟一起应酬喝多了，我们什么都没……”

妈妈淡然一笑，“我知道，没事的。”

可夜深人静时，她搂着我
帮妈妈找寻设计灵感，带着她去了一家华丽的婚纱店。

他看着展柜里最昂贵的婚纱，“金菱，我发誓，结婚那天一定会买来送给你！”

“傻瓜，自己做一条就好了，花这钱干嘛。”

爸爸亲昵地搂着她的腰，“那不一样，这是我送给你的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

后来他真的买了，不过不是在婚礼上，是在他精神出轨那天。

那年我刚上初中，妈妈生日时，爸爸抱着精美的礼盒从房间内走出来。

“金菱，我永远爱你。”

爸爸目光炯炯满眼爱意，可我分明听到他在寂静的深夜向另一个女人道“晚安宝贝”。

妈妈捂着嘴热泪盈眶，即使那件婚纱根本不符合她的尺寸。

她高兴了好久，我没能狠心打碎她的梦。

5

夜幕降临，我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。

今夜妈妈没有回来，她好像又把自己哄好了。

半夜，闪电照亮整个房间，一声巨雷将我惊醒。

我推开房门，客厅里一片漆黑，阳台的窗户大开，风裹挟着雨水争先恐后地涌进屋内。

妈妈靠在阳台边，手中夹着一根细烟。

白色的烟雾随着她的吐息向空中蔓延，又被风吹散。

“妈。”

女人触碰烟头的唇顿住，立刻站起身，将烟头踩灭，却不小心踢倒了旁边的酒瓶。

她低着头在地上一阵乱摸。

“被惊醒了吗，妈等会儿就来。”

我看着她慌乱的模样，心中隐约有些烦躁。

“妈，爸呢？”

她捡酒瓶的手一顿，吸了口气，故作镇定。

“你爸他公司有事出去了。”

我没再多问，将客厅的灯按亮，陪着她坐在窗边。

鼻间萦绕着淡淡的烟味，不算难闻。

“从前怎么不知道你会抽烟。”

“刚学的。”

我起身将窗户关上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