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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故意停顿,欣赏一下她倏然发白的脸色,又继续说道:
“但只要你是真的患有抑郁症,就绝对不会特意换药——那我手里这个抗生素,对你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”
“徐婧婧,你不是一直羡慕我有程以桉这么个好老公吗?就算不要名分也一定要跟他在一起。”
我又将手往前递了递,惊得徐婧婧猛然后退,我只笑着当没看见:
“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“只要你吃下它,我就不仅跟程以桉离婚,还净身出户、放弃我们所有的夫妻共同财产。”
“就当是我送给你们两个的新婚礼物,也表达一下,我对“欺负抑郁症病人”这件事的歉意。”
“怎么样,很划算吧?”
“只要你像你说的那样,从没在抑郁症上骗过人,那这个赌就是必赢的局。”
“既能白得一片抗生素,又能如愿以偿和心爱的人在一起,你就不心动吗?”
我从未对她如此轻声细语过,甚至语气满是诱哄。
可徐婧婧却满头冷汗,磕磕巴巴试图拒绝:
“林、林姐姐,你何必这样?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拆散你们的家庭!”
“而且……而且药怎么能乱吃呢?万一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怎么办?”
看着她进退两难、垂死挣扎,我笑意更深:
“放心,那位医生很健谈,把这款抗生素讲解得清清楚楚,我保证它不会有任何副作用。”
“还是说你认输了,承认自己是装抑郁症换药了?”
徐婧婧自然不会承认。
她还想狡辩,偏偏程以桉也回过神来,面无表情地看向她。
迎着程以桉冰冷的眼神,徐婧婧艰难地咽了口唾沫。
她狠狠闭了闭眼,颤抖着手探向那粒药。
可最终,还是在半路颓然放下。
病房内一片寂静。
没有人宣布战况,可所有人都知道,她赌输了。
看着徐婧婧颓然的神情,我顺手把那粒“药”放进嘴里。
徐婧婧顿时瞪大了眼睛:
“你!”
我笑着嚼了嚼,觉得比以往吃过的糖都要好吃:
“橘子味的糖,长得和药片真的很像,对吧?”
在他们来之前,我确实和一位在心理学界颇有建树的医生聊过天。
她也确实很热情健谈,临走时还把给女儿买的糖果分了我几块。
徐婧婧瞪大了眼睛尖叫:
“你!你耍我?!”
“对啊,我就是在耍你。”
我笑着看她气急败坏:
“不仅耍你,我还骗了你—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夫妻共同财产,甚至我还要让程以桉净身出户,让他一分钱都带不走。”
“就算你们之后真的在一起了,要么你就倒贴让他当赘婿,要么你们两个人就一起去喝西北风!”
一个知三当三,一个渣的彻底。
我自觉不去报复就已经够圣母了:
“徐婧婧,你这么“善良”,要不到时候我们离婚分割财产的时候,你自掏腰包再给我添一些呢?”
徐婧婧气得双眼通红,手指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程以桉叹了口气,看向她的眼神无比复杂:
“我看错你了。”
他声音很轻,倒像是迷茫的呢喃:
“这么多的谎话,还有哪句是真的呢?”
“或许前世,你也根本没有跳楼自杀,对吧——你这样的人,怎么会真的自杀呢。”
“是我太蠢了。”
程以桉转过身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疲惫:
“徐婧婧,你曾帮过我,现在那些人情也该是还完了。”
“你走吧,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——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徐婧婧哑口无言,红着眼圈转身摔门走了。
程以桉没有回头看,只是踟蹰着走近我。
他想伸手替我拨开碎发,却在看见我身前的离婚协议书时一顿,眼中弥漫痛苦:
“若晓,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?”
“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,我再也不会靠近任何别的女人了。”
“我们结婚三年,除了这段时间我鬼迷心窍外,其他时候我们明明都很幸福……上天给我们机会重生,我们更应该好好珍惜啊……”